大家好,我是
大马哈鱼
(Oncorhynchusketa)
我的中国名字是大麻哈鱼
北美名字是ChumSalmon
日本名字是鲑(サケ)
俄罗斯名字是Кета
......
(我real国际化)
大马哈鱼回到产卵河流的样子,由摄影师李延来在珲春密江拍摄
我不仅是正牌三文鱼,还是世界上分布最为广泛的太平洋鲑鱼。
上图是大马哈鱼的分布,绿色为现存分布,黄色意味着分布受限,红色是历史分布,蓝色是海洋分布,图上我国的额尔古纳河以及松花江上现已绝迹。
我住在北太平洋周边地区,
中国也是我的家乡。
我和大家经常吃到的大西洋鲑
并不在一个区域。
我的一生要历尽千辛万苦:在淡水中出生,然后迅速银化(smoltification)适应海水,到海洋中去茁壮成长,最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乡产卵繁育。
在国外大家有机会看到如下图这样的壮观景象:
“鱼跃龙门”式大马哈鱼洄游
图源网络
阿拉斯加的大马哈鱼洄游
其实这只是我们回到淡水中产卵的样子,实际上我们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海洋中,而且长相完全不一样。
启动超级变化形态~
阿拉斯加地区海水形态的大马哈鱼
我们在海里的时候,不同的三文鱼形态差异很小,只有在回到淡水,并为了繁育而改变身体形态之后,我们的个体差异才会变得明显(如阿拉斯加的大马哈鱼洄游图)。
由于我们需要从海水回到淡水中产卵,所以我们的存在沟通了海洋和河流,把海洋的营养重新带回淡水。像我这样的鱼类在自然界当中可是非常罕见的!我在洄游路上是虎鲸的食物,海豹甚至会追着我到入海口,而进入淡水河流之后,我又是熊等肉食动物的越冬食物。
洄游路上的艰难险阻
在亚洲,东北虎也是会捕食我的。在我死后,我的眼睛献给了鹰,我的肉体献给了肉食动物,我携带的海洋营养则滋润了树木和河流生态,促进了无脊椎生物的繁衍。所以我的孩子们在入海路上所需要的饵料也是由我而生。
虽然鸟类很喜欢捕食我的孩子们,但是看着它们吃饱的样子,其实我心里认为这是值得的:
美洲河鸟(AmericanDipper,Cinclusmexicanus)进食驼背大马哈鱼(Oncorhynchusgorbusha)的鱼苗
由于我的生态学意义十分重大,哺育了整个淡水河流生态环境,所以大家把我定义为关键物种(keystonespecies)。
不仅如此,我的亲戚们都很特殊。我们太平洋鲑鱼在产卵结束之后,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,即一生只有一个产卵季,这叫做终生一胎(semelparous)。
也因为这样,我会把所有的爱和营养都浓缩成精华并输送到鱼卵中去,所以我的卵在淡水鱼中是异常巨大的:
鲑鱼的鱼子,远大于鲤鱼等常见淡水鱼
图源网络
反观我们的亲戚虹鳟和大西洋鲑,它们都是一生多次产卵的,这被称作一生多胎(iteroparous)。
但是通常来说,它们通常一生也仅度过两三个产卵季而已,所以我们三文鱼的年纪普遍都很小,比如我们大马哈鱼的产卵年龄通常是三龄和四龄。
作为一尾大马哈鱼,我可以很自豪地说,我们对北方淡水河流的生态系统健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所以保护我们有着极其重要的生态学意义。
在不远的过去,我们在黑龙江流域的洄游距离达到了千米左右,从黑龙江入海口的尼古拉耶夫斯克(庙街)一直到黑龙江南源的额尔古纳河。
我们是世界上洄游距离最远的三文鱼,比北美育空河帝王鲑的千米洄游路线还要远。
大马哈鱼洄游产卵与大马哈鱼子
图源网络
但是很悲伤地告诉大家,目前我的数量在中国已经相对十分稀少了,过去我们的秋季洄游可以让江河拥堵,甚至踩在鱼背上就能过河,现在的我们早已不复当年风光了。
被人类过度捕捞确实导致我的族群越来越少,但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是不合理的水坝建设以及被破坏的家园。如果水坝没有鱼道或者设计存在问题,我们和自己的家乡就永远地被隔离了。
从下图可以看到,松花江是历史上我们的主要产卵场,据粗略估计,黑龙江上四成的兄弟姐妹过去都在松花江及其支流产卵,然而水电站使得它们消失了。现在我们的家园只在这些孤立的点上。
黑龙江上溯至其南源额尔古纳河的基本路线,到红线结束位置约3,km;另外,从黑龙江入海口尼古拉耶夫斯克(庙街)到我国最东的抚远约有1,km。
我国目前的大马哈鱼分布情况
在东北地区,我们的分布不仅只有黑龙江流域,绥芬河和图们江流域也有我们的身影。
我还有两个兄弟,它们也分布在绥芬河和图们江上,它们叫马苏大马哈鱼和驼背大马哈鱼。
其中最让我难过的是驼背大马哈鱼,它和我的产卵时间是重叠的,但是我几乎没见过它了。它的特征是尾鳍上明显的椭圆斑点。
雄性驼背大马哈鱼在产卵场的形态
在海水中,它和我以及其他三文鱼都很像,但是它的特点也很明显,就是尾鳍上大又密的椭圆形斑点:
驼背大马哈鱼的海水形态
我的另一个兄弟很奇特,它叫马苏大马哈鱼。同一对亲本产出的后代既会有选择在淡水中生活终生的,也会有选择入海的。终生生活在淡水中的被称作陆封型(land-lock),入海的则被称作洄游型(migratory)。目前在图们江的支流密江上,我还是能看到它的。
有趣的是,洄游型回到淡水之后,不仅长得和我很像,个头也差不多,但是有个细节我们从小就不一样,它的上颚总是弯得厉害。
马苏大马哈鱼的海水形态,它的上颚是弯曲的(图片来自日本)
而它的陆封型兄弟,我曾经见到过:
密江上的陆封型马苏大马哈鱼,身上的斑点很多
目前它在密江大马哈鱼放流站被成功地保育了下来,并且已经开始了小规模的养殖,陆封型的特点就是浑身的斑点。
更有趣的是,我这个兄弟的分布也很广泛,它不仅在日本有大量分布,其分布的最南界线达到了我国台湾,在那里它被称作樱花钩吻鲑,被视为台湾的珍宝。
樱花钩吻鲑也曾面临灭绝的危机,但是现在得到了重视,建立了保护区,所以数量已经趋于稳定了。
而我们的情况也在逐步好转,目前绥芬河和密江都已经是国家级的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了,这对于我们大马哈鱼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消息。
密江的国家级马哈鱼种质资源保护区的立牌
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政府原有的保护基础上,年开始,我们又得到了来自民间的保护与支持,永续自然保护公益基金会和黑龙江省环境保护教育学会联合发起了“让中国大马哈鱼回家”公益项目,旨在多方合作利用多种手段来保护和恢复中国大马哈鱼种群。
相信我们会继续身体力行地哺育着生我们养我们的河流,达成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目标。
*本文内容为作者提供,不代表本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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